“年輕人不會辦事,我得出來替他們把持把持”。
【資料圖】
如今的長安就好比《狂飆》里的泰叔,處在牢籠枷鎖里也想親自下場給江鈴抖一抖身上的英氣。對福特而言,長安曾經(jīng)是鎂光燈前的代言人,但如今話筒逐漸轉到了江鈴身上。不知不覺間,兩名“大將”悄然完成了身份互換。
長安之所以下場,源于自身的發(fā)展不如意,甚至可以說一地雞毛。2016年,長安福特的銷量還歷史性地直逼百萬大關,然而六年后就只剩25萬輛了。
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,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。想要在汽車市場成功突圍,方式幾乎千篇一律,但失敗則各有各的原因。從高峰到低谷,長安福特的隕落固然和中國車市的“寒冬”有關,但更多的是產(chǎn)品力萎縮與營銷體系的問題:產(chǎn)品斷檔、品質不穩(wěn)定、渠道庫存積壓、終端管控凌亂......所謂“一手好牌打得稀爛”,用來形容長安福特恰到好處。
那么,江鈴能實現(xiàn)福特的下一個宏圖大志嗎?
“商轉乘”是縈繞在江鈴身上的一個標簽,業(yè)內不乏同類型的故事,比如上汽的通用五菱、福田的伽途、北汽的威旺、東風的小康以及長安的歐尚,但最終真正能走出來的寥寥無幾,五菱算其中的典型代表。其實江鈴曾經(jīng)還有一個叫“馭勝”的乘用車品牌,可惜如今已泯然眾人。
對車企而言,“商轉乘”的難度不亞于從零打造一個品牌;而在消費者眼里,“商轉乘”需要極大的試錯成本。無論上汽、福田、北汽、東風、長安還是江鈴,“商轉乘”需要面臨的難題只會多不會少。
江鈴本身是做商用車起家,技術方面的積累很難直接套到乘用車領域,這是江鈴“商轉乘”的一大劣勢;另一邊,有長安這樣的珠玉在前,江鈴調轉槍口本身就有了極好的參考,這是江鈴“商轉乘”的一大優(yōu)勢。長安福特憑產(chǎn)品線突圍的那一套打法,自然也成了江鈴福特的圣經(jīng),區(qū)別只在于轎車和SUV。也就是說,江鈴福特走的也是穩(wěn)扎穩(wěn)打的路線,只不過加持的是“中國化發(fā)展策略”。
后來的故事你們也都知道了,“領”系列并沒有帶來太多的正面光環(huán),即便是被寄予厚望的領界(參數(shù)|詢價),也只是高開低走。
領界可以說是“成也福特,敗也福特”,與蒙迪歐(參數(shù)|詢價)、??怂?參數(shù)|詢價)、翼虎(參數(shù)|詢價)等車型同臺銷售的策略讓它吃盡了前期紅利,但最終也被無情反噬。論優(yōu)點,領界的尺寸數(shù)據(jù)比翼虎更突出;論價格,領界的親民程度和國產(chǎn)緊湊SUV旗鼓相當。這就很容易造成一種情況:當消費者走進4S店時,原本想要購買??怂购鸵砘⒌娜?,猛然發(fā)現(xiàn)領界的性價比過于明顯,甚至遠超店內其它車型。
終于,領界成了銷量的門面擔當之一。不過后話嘛,操控差、底盤質感單薄等評價讓領界的銷量慢慢走低,當初那些奔著“性價比”而去的人,幡然醒悟領界其實一點也不福特,至少不是典型的福特。再加上CS75PLUS(參數(shù)|詢價)、博越(參數(shù)|詢價)Pro等產(chǎn)品的相繼落地,領界越來越黯淡無光。
現(xiàn)在回過頭去看,領界的走紅其實是意外,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個美麗的誤會,但對中國汽車市場來說,領界的失敗恰恰是值得慶幸的,否則不僅福特、未來還會有更多品牌考慮用投機的方式來打出產(chǎn)品的差異化,屆時才是真的悲哀,就好像眾泰。
如果非要找個鍋,那原罪也可以歸結到技術積累上,現(xiàn)在你去翻看權威網(wǎng)站上關于領界的投訴,大部分都可以關聯(lián)至此。至于“領”系列的其他產(chǎn)品,病癥也是差不多的類似。
乘用車面對的是不一樣的用戶群體和消費需求,底層技術邏輯自然也需要另一種方式來表達。福特深知這一點,江鈴亦然,于是才有了江鈴福特科技。但軟實力本來就很難在短期內有所成,哪怕福特自愿放棄主導權。這個當初被認為是福特在華2.0戰(zhàn)略推進重要標識的一步,現(xiàn)在看來作用并不明顯。
我一直認為,在“商轉乘”領域五菱是個很好的學習對象,它的出圈并不單單是一個神車漂移視頻那么簡單,背后還有五菱豐富的生產(chǎn)經(jīng)驗、優(yōu)秀的成本把控能力、汽車供應鏈的主導權以及過硬的自主研發(fā)體系。對比之下,江鈴福特最缺的就是自研體系。
當然了,合適的切入時機也很重要。江鈴與福特雖然在2003年就已經(jīng)有意攜手沖擊乘用車市場,但直到2010年試水的馭勝才落地,基本已經(jīng)錯過了最佳時機。而重頭的產(chǎn)品研發(fā)方面,江鈴福特最開始也沒有遵循乘用車的玩法,譬如剛剛分析的領界。面對越來越不好忽悠的中國消費者,江鈴福特嘗到苦果也是理所當然的。
事實上,江鈴福特本來還有一次超車的機會——電氣化轉型。2015年,江鈴集團新能源汽車有限公司成立;2016年,江鈴新能源拿到國內第七張新建純電動乘用車生產(chǎn)牌照。彼時,蔚小理還剛剛冒頭。然而,直到2019年,江鈴才成立合資公司生產(chǎn)電動車。最佳時機,江鈴又一次錯過了。而福特期待的賦能,最終也沒能成行。然后到了今天,江鈴福特能拿得出手的只有領界EV(參數(shù)|詢價)這一臺油改電的“炮灰”。
不難猜測,江鈴福特原本是有意讓領界EV乘著領界的東風再收割一波銷量的,無奈這個緩解雙積分壓力的美夢沒有照進現(xiàn)實。
這讓我再一次想起了長安福特。當豐田、奔馳乃至新勢力們都在踏破鐵欄的時候,長安福特只試探性地用銳際(參數(shù)|詢價)新能源和蒙迪歐新能源搭一下邊,以至于長安福特到現(xiàn)在還沒有一臺能填補市場空缺的新能源產(chǎn)品。長安與江鈴,真可謂難兄難弟。延伸來看,江鈴福特想要讓“2024年后不再推出燃油車型”的計劃落地,任重道遠。更關鍵的是,在此之前江鈴福特還需要解決存活問題。
江鈴福特目前的處境是,過去幾年的平均銷量成績都沒有超過4萬臺。這是個什么概念?和默默退場的廣汽菲克相當。換句話來說,江鈴福特已經(jīng)處在垂死掙扎的邊緣。
戲劇的是,雖然高舉高打“商乘并舉”的大旗,但眼下江鈴汽車的營收大頭仍然是商用車,“商強乘弱”的局面并沒有什么改變。如此一來,本就不穩(wěn)的乘用車基本盤勢必無法加固,這會進一步降低江鈴福特在研發(fā)方面的進度,從而形成惡性循環(huán)。
毫無疑問,江鈴福特亟需輸血。
向東平是一次嘗試,就連金文輝之前都說“他是來幫我們補齊短板的”?;蛟S是曾任職北京現(xiàn)代和沃爾沃的關系,向東平上來就喊出了“挑戰(zhàn)者”的Slogan,并為之定制了新四化(差異化、專業(yè)化、年輕化、個性化)。但向東平可能沒想明白,江鈴福特與北京現(xiàn)代、沃爾沃完全不同,后兩者家底豐厚,而江鈴福特在乘用車領域則缺乏相應的技術積累。
有野心是好事,但江鈴福特撐不起向東平的野心。而且除了缺技術,江鈴福特同樣缺人才、缺資金。如此種種,新四化自然支棱不起來。
退一步來說,哪怕萬事俱備,向東平也未必能收獲想要的結果。攤開來看,所謂的“新四化”并不新鮮,友商已經(jīng)玩了無數(shù)次,向東平很難在理論上鼓搗出新東西。鮮為人知的是,向東平雖然履歷夠高,但在北京現(xiàn)代與沃爾沃任職期間,他并沒有貢獻改寫品牌銷量的傳奇故事。對金文輝來說,想要講好“福特進無止境”的故事,一個向東平是遠遠不夠的。某種程度上,向東平等于江鈴福特的“趙括”,而接棒的劉繼升能否不負眾望、現(xiàn)在誰也說不準。
最后剩下的唯一硬傷,就是渠道。
雖然2020年便開始招募經(jīng)銷商并成立營銷公司,但江鈴福特的渠道仍然肉眼可見的少,我們常說“經(jīng)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”,當硬實力不足以覆蓋軟實力的不足時,品牌突圍也就無從談起。目前仍在試水的DTC直營模式,不見得能為江鈴福特帶來創(chuàng)造性的增效。F-150皮卡當然可以受益,但對走量的“領”系列而言,直營只會降低產(chǎn)品的市場競爭力,那可憐的投機希望也將完全覆滅。理性分析,DTC直營模式大概率很難幫助江鈴福特打開市場。
寫于后面:
產(chǎn)品斷檔、品質不穩(wěn)定、終端渠道凌亂......江鈴福特越來越像一個成功的失敗者,也越來越像另一個版本的長安福特。平心而論,江鈴福特具備沖高的底氣,但缺少沖高的資本,品牌的下滑趨勢短時間內怕是無法扭轉。對劉繼升來說,現(xiàn)在接棒江鈴福特可能不是一個好差事,就連他自己都坦言:“一旦挽回不了局面,未必能待得比向東平更久”。江鈴福特還沒嚴重到迎來自己的諾基亞時刻,但按照這股趨勢,相信也快了。